权力谜题:咱们应该干掉谁?!

2011至2019年风靡全球的美剧 《权力的游戏》有一幕 “点睛之笔” 对 “权力” 诠释得很经典。

 

剧中的两名政治权臣──担任情报大臣的宦官瓦里斯及出任代宰相的侏儒提利昂对话,瓦里斯抛出一道贯通古今,有关权力本质的谜题:

 

在一个房间裡,有三位大人物──国王、教士及富豪;另站着一名独行剑客。

三位大人物只允许一人活着出去,也就是说,三人都必须各自发挥权力影响,争取剑客杀死另外两人。

 

只能剩下一活口,那到底是谁死谁活?

 

剑客没王冠、没腰缠万贯,更非祭司,不是诸神的宠儿。

 

象徵权力的条件剑客全不具备──但他手中有剑,当然由他决定生死。

 

剑客掌握了“力量”,就像咱们老百姓手中掌握选票一样,三位大人物是竞逐的政党或政党组合(联盟)。

 

这个关键时刻,国王、教士及富豪都拼命靠他们各自的权力影响去争取剑客的认可,剑客认可谁,接受谁的指令,就会去杀掉另外两人,留他为唯一活口……

 

三人向剑客所发挥的影响就是要确定其权力,使剑客认可和接受,产生听从指令的效果,得不到这效果或没有得到这效果的能力,权力充其量只是一坨屎!

这说明权力和地位没争取到“力量”撑腰,连头颅都保不住,怎还能活着走出去?

 

如此一来,让人禁不住怀疑,权力在很多时候会不会只是“假设”?

 

而且,真正的权力到底来自哪儿?源自什么?它到底如何争取到“力量”撑腰?

 

瓦里斯告诉提利昂对话:权力存在于当人们相信它存在的地方。它就是个把戏(伎俩),如同壁影(浮影游墙),一个十分矮小之人,也能投射出一个十分硕大的影子来。(Power resides where men believe it resides. It’s a trick, a shadow on the wall. And a very small man can cast a very large shadow)

 

是的,不论是国王、教士,还是首富或土豪,只有代表着“力量”的剑客相信自己,受到影响,权力才会存在……三个大人物可能连自己都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讲的,但这并非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须让那持剑的杀手对自己深信不疑,这才能指挥他去杀死其他两人!

 

三个大人物都大有权势,既然权力如同壁影(浮影游墙),那就必须靠他们各自的一套叙事论述(王权、宗教和金钱)去支撑,在墙壁投射出最大的影子争取剑客深信。权力的游戏于是就是诉诸叙事手段来争取与利用别人的力量,自己反而不一定相信自己的叙事,也不受其束缚。

政治权力是把戏也好,是诡计也行,往往靠诸多叙事手段来投射在集体认知的墙壁上,让越多人相信就越犀利,支撑权力背后的叙事越得到认可就越被当作是实物,持剑杀手最后决定信谁及杀谁,影响他的就是影子,而非实物!

 

“一个十分矮小之人”是实物,它却能投射出“一个十分硕大的影子来”,靠话语权、叙事权来把影子投射在集体认知的墙壁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写出以下的感触:

 

政治人物争取话语权,操纵叙事权,往往不是为了廓清真相,而是製造思维镣铐,加锁在集体认知颈脖上,催化羊群效应,并由他们来界定什么是“影子”?什么才是“实物” ?

 

政治人物当然追求统治,做不到统治也硬要先做到支配,他们极热衷夺取话语权,操纵了叙事权,并相信话语权无非是谁的声音响亮,谁说了算,而叙事权决定叙述的形式与内容。

 

叙事权策略性地构造叙事伦理,可以改变及再造观念,可以选择所需要的论述符号和基调。

 

话语权跟叙事权又进一步制定游戏的规则──这对政治权力发挥了加固与延伸作用。

 

从这个角度思考,权力的游戏中有太多东西都不是实物,而是壁影──很不幸的,只要壁影得到集体认知,被当作是实物,朝野金字塔尖掌权的少数就能够根据他们的利益议程来让权力运转。

 

 

01-05-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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