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荣:仰望星空 探索方向

(一)从文学、艺术的伸展

砂拉越星座诗社1987年3月22日在古晋假日旅店举办“为华裔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专题演讲会,跟砂拉越首省新闻协会联办,一时间激盪社会思潮,更引一场尖锐论战,馀波盪漾数月。

 

砂拉越星座诗社对星空仰望,对方向探索,从文学、艺术伸展到思想的星际,是个扎实的想望;这应该蕴含在创社先进甄选北斗星尾端最灿烂的小熊星座为社徽的用心。

1987年3月22日在古晋假日旅店举办“为华裔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专题演讲会,一时间激盪社会思潮

80年代目击大马政坛风起云涌,牵动华裔社会神经的诸多政经大事件密集且强力地踫撞,大马半岛舆论界有思潮澎湃的迹象,其时,西马全国华文报时有系列论战,一时间波澜壮阔,确有 “豪杰” 涌现其中───对我,许光道是光芒最为夺目的一位!

 

许光道以“驼侠”之名惊动舆论界,在连连论战之中,展示其“谁与争锋”的雄霸气概,在马华李三春和陈群川联手推出的“ 华人不能跪着求人”的民族自尊、自强、自救大运动中,在集资搞大企业的民族经济自强波涛汹涌时刻,许光道竟然唯我独醒地批判马化合作社是“不会生蛋的母鸡”,竟然跟计以数百万华人所仰慕,所厚望,所期待打救华社于水深火热的“华社救星” 、“ 经济奇才”陈群川对着干,确有一夫当关、笔扫千军之概。

 

(二)舆论钟楼 发聋振聩

1987年许光道不只声名大噪,而且非常红,因为陈群川新泛电事件在新加坡被控商业失信罪名成立,作为马华总会长并未入阁出任部长,却先在新加坡身陷囹圄,他中选务边国会议员却无法宣誓就职……陈祖排就是在1987年以 “知识分子参政” 的姿态参与务边补选,许光道也是 “知识分子参政” 论战的一员悍将,发聋振聩,力战群雄。

我当时冲刺在新闻前线上,是个处在“少时壮且厉” 的媒体新兵,尤其强烈感受到在马哈迪的专政下,砂拉越特别郁闷及屈憋;因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友人穿针引线之下,接触到“驼侠” 许光道,并邀请他特来砂拉越首府作一场专题演讲。

许光道以“驼侠”之名惊动舆论界,在连连论战之中,展示其“谁与争锋”的雄霸气概。

由于在砂拉越星座诗社跟砂拉越首省新闻协会参与领导,我负责把两团体拉在一起,并带动筹备要有思想层次与实质意义的专题演讲会。

专题演讲会的主题是由诗社几位委在谢永就的家,经过冗长的讨论定下来的。李敖在《文星》时代就有篇重磅文章──《为中国思想趋向求答案》,我们都读过,构思也来自这题目;但是,我们不敢直接去踫“思想”二字……

除了“意识”,我们社会有真正能发挥主导力的“思想” 吗?

(三)那一夜,贴近澄净星空

我们也考虑以“为华裔政治、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 为题,又或者把语文、教育带进去等等……可题目太空阔,太大,太重,太敏感都不妥,最終決定以“为华裔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 为主题。

演讲会主题的事,记得这之前有通过联繫渠道先徵求已经答应主讲的许光道之意见,他的回应是尊重主办当局根据砂拉越的情况和需要决定,对他,没有所谓的尖锐敏感;换句话说,你们敢邀请我讲什么我都行,我没顾忌呀!

那晚骑着摩托车离开谢永就家,一路凉风习习,星空澄净,特别亲切,依稀记得有莫名的喜悦涌向心头。

接着就跟新闻协会“对接”,执委会在古晋中华总商会的旧会所召开,并敲定邀请林煜堂博士及冯熊能律师为另两位本地主讲人,跟许光道同台。主宾是市长宋瑞源。

 

许光道当过教师、报章通讯员、杂志助理编辑,当时虽然已离开马来亚银行,不过还是银行的顾问,他应该也为一些企业提供财务谘询服务。冯熊能律师在古晋执业,曾经在新加坡南洋大学及星加坡大学担任多年的高级法律讲师及助理教授。林煜堂是人口学哲学博士,在英、美和澳洲都拥有相关领域的专业会员资格,活跃于社团及文教工作。

 

(四)32年了,还在兜兜转转

“为华裔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 专题演讲会就这样登场,对付出极大心力的星座诗社而言,我们的活动第一次走进假日旅店!

32年了,32年前古晋希尔顿酒店还在筹备阶段,假日旅店标志着 “高档” 品牌定位。这并非虚荣,而是自我形象塑造及改变一般公众认知的 “登堂入室” 。

“我读许光道先生在古晋的专题讲辞之后” 的长文掀开论战的帷幕。

32年了,32年前的演讲内容及探索竟然还是今天的纠葛,说明治国主轴政策摆脱不了狭隘意识形态的羁绊,磕磕撞撞、兜兜转转,谁也没能走出五行山和紧箍咒。

 

32年了,32年前许光道的精彩生动演讲依然令我迄今难忘,他严词批判顺民文化、帮凶文化……惟讲到风吹草低见牛羊,讲到大漠孤烟直,讲到极尽奔放时,还连讲带唱《大坂城的姑娘》。

许光道返回吉隆坡后跟我结下亦师亦友之缘,书信往来多年,虽然我翌年离开了“诗华日报”,也因为须离开砂拉越,辞卸了星座诗社主席。

 

话说许光道主讲“为华裔文化经济趋向求答案”的內容全文在“诗华日报”发表后,随即引来“诗华日报”诗巫总社主笔朱锡炀以特稿方式回应,第一篇分成上下 “我读许光道先生在古晋的专题讲辞之后” 的长文掀开论战的帷幕。

(五)一场跨海文化论战

朱主笔是位经常给我鼓励的长辈,许光道是我跟同道同业邀请飞到古晋主讲的……朱主笔批评许,我得通过邮局把报纸快递到南中国海彼岸给他,他一收到就展开犀利反击(他人很亲切,不过写起文章气势很霸,咄咄逼人)。

许光道手写的文稿全寄来给我,他要求严格,不容有文句遗漏或误植,下版之前,我得细心校对,刊登后,必须赶寄去给他;而许光道凡出招,朱主笔就得回应……这跨海笔战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是老板刘会湘喊停。

 

星座诗社别开生面地配合文学奖颁奖礼,邀请两位厉兵秣马,准备决战古晋国会选区的人选同台专题演讲。

早在1981年圣诞节翌日,星座诗社别开生面地配合文学奖颁奖礼,邀请两位厉兵秣马,准备决战古晋国会选区的人选同台专题演讲,这两位分别来自行动党与人联党的主讲人是沈观仰和骆义平(两人果然在1982年4月国会大选对垒,马哈迪政策,特别是教育政策显着影响当时选情,沈观仰中选),地点就是靠着假日旅店的洪清河大厦英国文化协会的厅堂。

(六)特立独行 胆色和魄力

那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星座诗社执委能同意让我带头来办场争议性的沈、骆专题演讲,证明诗社特立独行,敢于探索,是有胆色和魄力的;古晋传统民风淳朴,政治氛围尤其保守,引起很多议论,视之为蓄意摆设政治擂台。

其实,该场演讲并没由星座诗社来出题,仅作协调,沈观仰讲他的专长──哲学,比较晦涩,骆义平好像讲得比较心灵鸡汤,彼此基本上并没有正面冲撞,气氛融洽。

沈观仰和骆义平两人果然在1982年4月国会大选对垒。

人联党领导层的一位部长黄顺开就此说:泽荣怎么这样奇怪,安排骆义平跟沈观仰一起出席星座诗社的节目,还专题演讲……

5年后,就在1986年12月21日星座诗社于古晋假日旅店举办 “现代诗朗诵比赛” 时,我们邀请了黄顺开主持开幕礼。

 

离开官场,卸下第一副首席部长后,黄顺开是星洲媒体集团的一位董事,我们经常一起开会,偶而一起往返吉隆坡,言谈中他让我感觉事隔多年,他对星座诗社依然拥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1986年12月21日星座诗社于古晋假日旅店举办 “现代诗朗诵比赛” 时,我们邀请了黄顺开主持开幕礼。

黄顺开前年离世,前面所提到的骆义平、朱锡炀、许光道及沈观仰也永别尘世多年了,令人唏嘘……追述星座诗社那些年所经历的点滴,或许有助于为社史补充些什麽,也藉此怀念曾在星光下陪过诗社探索的他们。

 

12/06/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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