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诠释那么多,林林总总,独喜欢远离朝廷权力核心及民间社会为功名倾轧的自由意志,游离在无政府状态,漂泊在功利束缚的意识之外。
后来的感悟是,这是他妈的乌托邦绮想。
印象之中,所有的“江湖”一直都被描绘成歇斯底里杀戮的“武林”,刀光剑影,日夜厮杀……不只跟政治权力走廊及争权夺利的民间社会之“生存法则”没差,甚至更凶、更狠!
原来“江湖”既走不出朝廷,也踏不出庙堂,因為“江湖”真的就是有人的地方,於是离不开,也走不出“人性”。
所以,“江湖”挣脱不了“性恶学说”老祖宗荀子的“人之性恶”,也就是“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所理解的“江湖”全是“荀子的江湖”……金庸的,古龙的都是被“打包”在裡面,基于情节需要,越有“性恶” 就越能突显和衬托出“性善” 的光辉灿烂。
历史上战国时期的另一位代表人物庄子比荀子年长不下50岁,他才是直接提到“江湖”的人: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庄子的江湖” 跟谷歌大神对“江湖”二字所英译出来的“River and Lake”反而接近;泉水干涸,鱼儿与其困在陆地相互依偎,以唾沫相互湿润求存,不如互不相识,互相澹忘,各自畅游于“江湖”。
这“江湖”可以是很恢宏、很浑沌、很大我、很自由豁达、很海阔天空,很无边无限的……并非小情小爱地生死与共,也不是私恩小惠地苟延残喘,抱在一起死。
关键在于泉水干涸了,继续卡在陆上紧抱在一起,那就祗有一个结局:生死相随!(又是问世间,情为何物那齣戏,没有其他可能,因为没有了延伸和发展……)
是山寨,不是江湖
到底要坚持相濡以沫,抑或相忘于江湖于是成为很考验的选择。前者彷彿非常可歌可泣,不过是个没有其他可能性会发生的结局;后者好像很决绝,情薄义寡,却是一个新的改变,新的开始,而且会往许多可能性延伸和发展,甚至还可能干出具有巨大影响,深长意义的事情来。
搬到现实中的诸领域场景,“泉涸”等于资源消耗得差不多完了,资源链一紧张,还有什么“相濡以沫”的?当很多矛盾一併浮现并激化时,当节流到把开源的手脚都给砍时,基本上就处在失衡状态,实际上就更看不到“江湖”,充其量也只是困在小山寨扭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