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坐在收音机旁,听着王力宏的歌,这位公佈结婚后,伤透了多少歌迷的王力宏。
我好奇的问:你也听王力宏?
已经有八十三岁的老人家说:喜欢听。
她说,也喜欢听电台播放的老歌。
岳母年轻时,还追看过小马哥费玉清登台献唱。
太太还替她下载小马哥的专辑,不时跟她播放小马哥。
她要听的,是当时那种可让人追忆的声音?
似曾相似,却可让人凭着听觉,唤回似水流年,不再倒回来的流金岁月?
声音是有魔力的,难以言喻。
在某一流逝时光里,蹉跎流转,可能你压根就忘了它的存在,因为生活的焦点,总让你错失不少东西,但是只要有一种声音在你的脑电版上收录,一经触碰,它就自然下载,划过我们的收听神经,那怕它是陈年旧事,很古早的人生片段。
只是这种觉醒,带来喜怒哀乐,全凭当事人的意识去分辨。
年轻的我和爸的感情不融洽,甚至他离世前,父子俩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我视此为人生终身憾事,永难弥补。
知道吗?我至今仍记得小时候发烧生病,午夜时分,父亲轻声喊我,用手轻拍我的身体,叫我起身喝下王老吉凉茶,手里捧着盛满乌黑王老吉的“大碗公”,口中说着: 喝下去,它能退烧。明天就会好起来。
那种声音口吻,记忆犹新。当然,父亲这段往事,另外添加王老吉的苦味,算是二合一。
只是我迄今仍对王老吉苦味念念不忘,最近到沙巴还特地在一间老字号的凉茶舖加了一杯特苦的王老吉,希望从苦中带甘,找回心情的痕迹,找回失去的、久远的感觉
以上两种,是以人的声音,带着不同的故事叙述。
下来要说的,是自然界的声音。它一直萦绕我的脑海,是林涛声。
我认为这不是一般的林涛声,和伫立山顶的清晨或黄昏,看云涛有别,两种风景一动一静,各有韵味,我尤其喜欢林涛声。
林涛声响时,却是万籁寂静的午夜,属年尾北风吹紧的气候,我可以感觉到它挟着“荷荷”声音,从南到东,势若奔腾,沿着金山山脚的橡林呼啸而过。涛声一波接一波,直到我睡去。
这种意境,应是超现实的,也很虚幻。
它就是我长大的乡野,一座已湮没在时光的村落。当时听到的林涛声,不再响起,成为绝响,如今只能凭记忆寻找。